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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豪烟_帝豪烟报价图片大全大图

中国财富网 2024-06-12 10:13 汽车 14 0

  大堤下忽然响起一串自行车铃铛声,只见黑压压的一群人,像迁徙的黑色鸟群,正骑着自行车沿着一条路,风驰电掣般上了大堤。车队扬起滚滚黄尘。有人吹着口哨,有人欢呼长啸着。

  很快的,这群人就到了指定位置,这些人把自行车斜靠在大树上,或者扔在地上,纷纷脱掉外面的衣服,抄起自行车后面的家伙。

  正是邢磊杰一帮人。目测有六十人左右。

  从人数上来看,大刘松这边有八十人左右,占据了优势。

  邢磊杰依旧穿着老式西装,只是脚上的老皮鞋换成了运动鞋,他把自行车歪在一棵树上,跺了跺脚,然后给身旁几个兄弟耳语了几句,由黄毛招呼着大家,纷纷取出自行车后座上书包里的家伙,有的取出了板斧,有的取出了菜刀,有的还拿出了两块板砖。

  不出意料的,小薇也坐在邢磊杰的自行车后座上来到了现场,虽然我看到她来到之后,极力地躲闪自己,但是她还是很快发现了我,对我噘了噘嘴,然后,她不顾黄毛的拉扯和反对,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路小跑着到了我身边。

  走得近了,才发现小薇肩膀上也挎着一个照相机盒子,不消说,原来我们的工作是一样的,就是随军通讯员兼摄影师。

  小薇走到了我面前,在两军大战之前,没想到两军的通讯员先火热地走到了一起共话友谊。

  她还没有忘记那天我的话,见到我之后,脸上还有着愠怒。

  小薇说:“你怎么也来了?你属于哪一派的?”

  我说:“我属于中间派的。”

  小薇说:“你天天和小刘松鬼鬼祟祟的,你现在是不是大刘松的人?”

  我说:“我说过了,我是我的人,我才不从属于谁。”

  小薇说:“这我就放心了,一会要是打起来了,你离得远点,你要是再受伤了,我招呼我哥,照顾不过来你。”

  我说:“我不用你照顾。”

  小薇扭了扭头,嘴里说:“哼!”

  我也转过了头,说:“切!”

  这时黄毛飞奔过来,把小薇拉走了,走之前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你小子等着,早晚得弄你一顿。”

  小薇一边被黄毛拽着,一边骂着黄毛:“你敢弄他,我揍你!”

  一边回头看我说:“一会小心啊。”

  双方正在准备阶段。我也没有闲着,找好了有利地形,埋伏在大地下坡处的一棵桐树后,身后是邢磊杰那帮人来时的路,这条路通向镇子,也便于我及时撤退。

  我把照相机架好,准备一会抓拍。

  我发现小薇也在一棵树后,她却把相机对准了我,已经开始拍了。

  北风又起了,正在阴鸷地狂吹,树上的几片落叶正在悄无声息地飘落。大堤上被一层棉被厚度的落叶覆盖着,几只落下的鸟扇着翅膀飞向高空。麦田里的麦苗正在风中觳觫,那青色的叶子正被黄沙覆盖,远方的惠济河里,传来抽沙子机器的轰鸣。

  大刘松看了看日头,又看了看邢磊杰那边,觉得人物已经到齐,就抄起棍棒,甩掉大氅,从水渠上一跃而下,穿过落叶沙沙的林间,在树枝筛落一地的阳光里,一马当先,向大堤中间的道路上走去。

  大刘松身后的那帮人也纷纷脱掉身上的大氅,大力甩在一旁,由小刘松看管。他们抄起家伙,也上了大堤。他们掏出口袋里正“咿咿呀呀”唱的随声听,摁了上面的关闭按钮,任贤齐,黄家驹和迟志强等开会似的的歌声,瞬间散会。

  大刘松脸色阴沉,带领人只管往前走,在平坦开阔的大堤之上,一群黑压压的人在两行桐树夹峙下向前平移,像是一团黑云。只听见这么多人的脚步踩在落叶上,“哗哗”声不绝,像是大批蝗虫袭来!

  邢磊杰身后的兄弟也不甘示弱,纷纷抄起自行车后座上夹子夹着的板砖,从后面向邢磊杰身后集结。邢磊杰和他的人在原地几乎没有走动,而大刘松带领的人群向前走,在到了邢磊杰面前十米的时候,大刘松停止了脚步。

  大堤之上,两个人站在前面,各自身后密密麻麻的人,只需两个人一挥手,后面的人群就会一起往前涌。

  一阵北风猛烈吹来,树上的几只麻雀惊飞去。

  我紧紧按着相机快门,屏住呼吸,等待着大刘松暴起攻击,抓拍他最帅气的那一时刻。

  我发现一旁不远处,小薇的相机还是对准我。丝毫没有要拍哥哥的架势。

  两个人刚刚站定在那里,邢磊杰就满脸堆笑,掏出一支帝豪香烟,向着大刘松走了几步,把香烟递了过去。

  “松哥,先抽着烟。”

  大刘松冷冷地说:“我抽的是红旗渠,不抽帝豪,你不知道吗?”

  邢磊杰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旗渠,笑着说:“早就给松哥备好了。”

  大刘松冷笑了一下,接过香烟说:“你小子还是这么圆滑,见啥人说啥话,见啥人掏啥烟。”

  邢磊杰微笑着,很快就给用打火机给他点上。大刘松抽了一口烟,把烟嚣张地喷向半空,那烟圈几乎笼罩了邢磊杰。

  邢磊杰看大刘松抽上了烟,就问道:“松哥,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大刘松冷笑了一下,说:“这个时候,再说这种话,你不觉得假吗?你是电视新闻看多了吧?”

  邢磊杰说:“松哥,弟弟今天敢站在你面前,是借了胆子,也是没有办法才走的最后一步。”

  大刘松提高了嗓音,冷笑了几声,说:“没有办法?哼!说的倒是好听!杰子,你刚来绒花镇那阵,我怎么对你的?现在你他妈怎么对我的?”

  邢磊杰笑了一下,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松哥,我刚来镇子上那一年的农历腊月十八,要不是您,我脖子上已经吃了一刀了。前年农历三月二十六,在镇子西头与县城狗头豹那一帮人遭遇上,要是不您,我现在右手上的食指已经没有了。兄弟现在这点道行都是您教的,您不用多说,我什么时候都敬你一句大哥。”

  大刘松说:“哼!亏你还记得,我都忘了。”

  邢磊杰说:”大哥恩情,我永远铭记在心。”

  大刘松头呈四十五度凝望了一眼天空,然后说:“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大哥,为什么要处处和我作对?”

  邢磊杰说:“只要是松哥的事,兄弟就会帮助,不能帮的,也会让路。就是现在鸟多了,林子却小了;网越撒越大,河道却越来越窄。可能手下会有几个弟兄,不知情的情况下,冲撞了松哥手下兄弟的大驾,还希望松哥大人不记小人过。”

  大刘松一声长叹,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当初我就栽在了你这一张嘴上,我就问你一件事,兄弟的女人能不能惦记?”

  邢磊杰摇摇头,说:“不能,这是大忌!”

  大刘松说:“道上规矩,要是触犯了,怎样惩罚?”

  邢磊杰说:“重则剁手指,轻则两个啤酒瓶爆头。”

  大刘松吐了一个烟圈,眼睛斜乜了邢磊杰一眼,说:“这没有啤酒瓶,那你剁吧。”

  邢磊杰说:“大哥这话怎么讲?”

  大刘松说:“为什么你要惦记我的女人?”

  邢磊杰挠挠头说:“我越听越不明白了,如果有人敢惦记大哥您的女人,不用您出手,小弟我现在就把这件事包圆儿了,追到天边,也得问候一下他的第三条腿。”

  大刘松哼了一声,说:“你以后不当演员真是白瞎你这个人了。那我问你,去年,我追刘欣的时候,你也追刘欣,最后刘欣让你给上了,结果你玩了人家三天,就把人家给蹬了,后来人家姑娘都给气得转学了,你这是为了什么?”

  邢磊杰笑了笑:“松哥的女人遍布天下,保不齐我在门口随便碰到一个,也是您松哥的女人,除非兄弟我自宫练葵花宝典,才有可能碰不上您的女人。再说了,我是追到这女孩以后,才知道这女孩原来和松哥也有关系,所以我就马上就和她分了。”

  大刘松嘴角呼哧出一口白气,显然是气愤至极:“黑的说成白的,你小子小小年纪都是当政治家的料。好,那我问你:你明明知道:我喜欢温馨,你这次为什么要追温馨?你给年级主任送礼,让你的妹妹跳了一级,安排到三四班给温馨同桌,她学得会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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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正拍照的小薇闻听此言,忙叫道:“老娘学会学不会,要你管!”

  邢磊杰转过头,对小薇怒斥道:“哥哥们在这说话,没你插话的份儿。”

  小薇气得跺了跺脚,嘴噘得能够甩上一只猪。

  邢磊杰转过头,四两拨千斤地笑着说:“哦?松哥也看上那姑娘了吗?这我可是第一次听说,对不住了。不过,哥这话仔细听也是有点不对劲。小弟敬重哥哥,哥哥也得爱护小弟不是?再说了,好花蜜蜂采。现在花就在那,先到先得嘛。如果已经是您哥哥的了,兄弟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是不敢有半分妄想的,不过现在,单身好姑娘就在那,哥哥你能追,兄弟我也能追,公平竞争嘛,谁赢了归谁!”

  大刘松闻听这句话,脸上像是被乌云笼罩,时刻就要倾盆大雨:“杰子,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外人。你说的是不是人话?咱们在道上混,还有没有规矩?”

  邢磊杰的笑像是画上去的,见猛兽站在面前,也是丝毫不惧:“规矩?好,松哥,给我讲规矩的话,兄弟就给你摆摆。去年,你手下的人把我兄弟小波给打了,我念你是大哥,不吭声。今年三月,在小卖部的台球案那,你手下的人找事,把我的人又给打了,医药费都是我自己出的。还有,今年八月,我在那里好好唱着歌,您在一边好好喝着酒,咱们本来井水不犯河水,您非要派自己的兄弟来挑我的场子,灭灭我的风头。我还念在你是大哥,我二话不说,就走,输了就是输了,兄弟认栽。这几天,我最好的兄弟,川子你也动。你一再地动我的人,你拿我当兄弟了吗?”

  大刘松抽着烟,头还是望着天空,嘴吞吐着云雾,听邢磊杰说完后,马上回复说:“看来你是真恨我!埋藏了这么久,你还真是不容易!今天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很好!很好!咱们兄弟要是都像今天,不装,说人话,该多好。趁着距离新年还有两个月,咱们就做个了断,别把这仇恨带到21世纪去。打小波是我底下人打的,我不在场,事后我也管教了自己人。那次斗歌,实在是因为你在那唱歌唱的实在是太嚣张,桌子上的酒杯都快被你掀下来了,我这边酒都喝不下去。谁不知道我唱歌难听,向你挑战,实际上我是自取其辱,那实在是没有办法,幸亏我这边的一个兄弟超常发挥,我才算不至于跌份。不过川子是非打不可,大半夜的,在半路上抱着个玩具熊拦截吓唬人家温馨,有他妈这么办事的吗?”大刘松说。

  “松哥,只许你一天一封情书,就不许我派人去送个礼物?那姑娘脸上写着刘字吗?”

  邢磊杰脸上的笑容也有点收回去了,但仍在勉力维持。

  “刚才还他妈假模假样地说不知道我喜欢温馨,现在又说我一天一封情书,看来你了解的也挺深哪!说假话得有好的记性,要不打自己的脸。别他妈废话了,今个咱们既然已经到这,不是来说相声的,就开练吧!”大刘松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邢磊杰也不示弱:“好,松哥,你说怎么练?听哥的。”

  大刘松说:“这样,既然是咱俩的恩怨,就咱俩先单练,缺胳膊少腿和对方没关系。咱俩练完,给兄弟们一个机会,大冷天的,让兄弟们活动活动筋骨。”

  邢磊杰点头,然后说:“松哥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

  大刘松摇摇头,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了几下,不再言语。

  这就是开战的信号了,邢磊杰转过身去,冲后面的兄弟喊:“我陪松哥活动活动,一会要是松哥不小心伤住我了,那是松哥爱护我,都跟你们没关系。都给我后退十米!”

  邢磊杰身后的兄弟一起向后退去,大刘松也向后挥手,大刘松身后的兄弟也向后退去。后退的过程中,有一些人还在喊:“松哥,揍他兔孙的!”

  “磊哥,给他弄!”

  ……

  在一片嘈杂声中,清场完毕,大刘松和邢磊杰站定。

  我也举着相机,准备捕捉大刘松神勇的一刻。小薇终于肯举起相机对准哥哥了。

  静。双方都屏住呼吸,攥紧手中武器,等待着决战的到来。

  一片落叶忽忽悠悠落下,它掉落的声音,像是千钧大石坠海,砸在地面上的声音,鼓动人的耳膜。

  一只野狗正在大堤上晃荡,忽然,“嗷”的一嗓子,夹着尾巴向着大堤下面逃离去。

  最先是大刘松悍然发力,他忽然飞速向前,一个连环踢,朝着邢磊杰踢去。在高大的大刘松面前,邢磊杰身材短小,大刘松朝他攻击来时,像是一只秃鹫在袭击一只麻雀。

  只见边打,大刘松嘴里边念念有词:

  “见龙在田!”

  “龙战于野!”

  “飞龙在天!”

  “兰花拂穴手!”

  麻雀也有麻雀的灵活。邢磊杰低头弯腰,下意识一躲,就从大刘松腿下绕到刘松背后,猱身而上,反手一掌,击中大刘松背部。

  大刘松这边,一片惊呼声,邢磊杰这边则是一片欢呼声。

  大刘松跄踉了一两步,才算站定。

  大家都挥舞着拳头,在两边来为各自的大哥呐喊并提心吊胆着。

  大刘松迅速转身,借着臂长优势,左手一挥,就把邢磊杰的脖子勒住,邢磊杰发挥了身材矮小的优势,攻敌下三路,只见邢磊杰的动作兔起鹘落,弯腰右手一兜转,迅速抓住大刘松裆部,双方都大叫一声,一个攻击住脖子脉门,一个把住下体命门,但都不撒手。

  战局的转折太快,就此进入僵持阶段。

  大家也都不知道各自的大哥接下来使什么大招,没有大哥发命令,也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去群殴,于是大家都凝神屏息,手里攥着家伙,伸长脖子,密切关注前面的局势。

  我在树后,像是盯着超大屏幕的电影巨幕,看着里面的龙虎争斗,大气不敢喘,也判断不出此刻大刘松属于帅还是不帅,一时间忘记了拍照。

  正在宁静间,我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我:“嘿!那个小刘松的同桌!”

  我正屏息看着大堤上两人的争斗,听见后面有人这样说话,也没醒悟到在叫我,只是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

  我还是闭着眼睛,在相机里密切看着路面上的局面,已经拍了几张照片,正在思量着要不要近前拍摄几张。

  这时候我又听见身后的声音:“小刘松的同桌,沈……沈同学!”

  这个声音更加熟悉了,我这才醒悟到是在叫我,我正在紧张的情绪里,禁不住浑身一抖,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的土路上,站着一个穿着红色长袄的女孩。

  我看到她的这一瞬间,我禁不住一抖,相机差一点没有从手中滑落,顿时觉得比刚才看大堤上决战还要紧张。

  这个女孩正是上面的人为之大动干戈的原因:温馨。

  温馨的脸红扑扑的,可见刚才走路太急的缘故。她焦急地仰着头,看了看大堤之上,对我招手,招呼我过去。

  我冲她指了指我自己,向她确定了一下是否在叫我,她忙点点头。

  我把相机攥在手里,狐疑着离开了我的“工作岗位”-------大树后,朝着温馨踉踉跄跄走去。在走向她的过程中,我还不忘记偷偷拍了一张她的照片。

  此刻,我的心情变得比刚才大刘松和邢磊杰开战的时候还要激动----这是我第一次与女神单独接触,我感到脚下轻飘飘的,可能因为从大堤上下来,地形不稳,我还差一点没有摔上一跤,像是在温馨面前行了一个鞠躬礼。

  我还没有站定,给温馨主动说话,温馨就冲我伸出手来,我看到她手里有一张小纸条,她把纸条放到我的手里,然后低声给我说:“你把这张纸马上送上去,给大……大刘松看看。”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在离去前,转头给我说:“要快点,别让人受伤了。谢谢啊。”

  说完,她上了自行车,沿着大堤飞速骑了下去。

  我边回头望她,边奓着胆子连滚带爬上了大堤。

  大堤之上,大刘松和邢磊杰依然正在以老树盘根的造型纠缠在一起,正在较着劲,谁也不肯先松手,两派的兄弟眼观各自老大处于僵持状态,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手。

  我是率先突破两边人群,我手里拿着纸条快步上前。

  大家见树后突然冒出来一个货,竟然不怕死地走向前,都有点惊诧,纷纷议论:“这孙子是谁?

  两边的人都警觉地看了对方一眼,发现我不是率先发动攻击的先头部队,才算稍稍放心。

  小薇看到我走向前,一边关切地看着我,一边不忘记举起相机,对准我拍摄。

  我拿着相机近距离的向前,看到大刘松和邢磊杰都喘着粗气,两人都受制于对方手中,表情狰狞。大刘松的嘴角甚至还留着口水,口水正在向下低落,快要低落到邢磊杰的额头上。

  邢磊杰显然注意到瀑布快要下落,但是他整个身子正受制于人,头也躲避不开,估计此刻他只求有人撑把伞。

  邢磊杰说:“松……松哥松手。”

  大刘松说:“你……你先撒丢。我他妈再不知道你的路数。”

  我就是在这样的场面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我拿着纸条,像是揣着圣旨一样来到搂抱在一起,呲牙咧嘴的两人身边,就在我到达的这一瞬间,大刘松那口口水刚好落在邢磊杰的额头上。

  “哎呦,松哥你刷……刷牙没?”邢磊杰一声哀叹。

  “老子口水淹死你!”

  大刘松正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眼珠斜到了眼角,看来的是我,还不忘记对我说:“兄弟,……先……别拍,这一会有点不……不上镜。”

  “松哥,你先看看这个。”

  我连忙上前忙把纸条打开,他正与邢磊杰纠缠在一起,这纸条几乎是在邢磊杰的头顶打开的,我把纸条摊开在大刘松的面前,说:“松哥,这是那……温馨刚送上来的。”

  一听说”温馨“这两个字,邢磊杰的眼睛也瞪圆了,也努力想抬头看是什么物件。他额头的口水正在顺着脸颊向下流去,表情痛苦至极。

  更激动的是大刘松,只见他勉强在痛苦中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了纸条上的内容,然后他猛然松开手,大喊一声:“撒手,这架不打了,我赢了!”

  这场架高调开始,以匪夷所思的局面结束。双方的兄弟几乎是一种蒙圈的状态退出决斗场地的,只有大刘松一个人喜气洋洋,像是赢得了全世界。

  大家都议论纷纷,猜测那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于是我成了被问询的焦点,其实我也没有看到纸条上写的什么,纸条在大刘松看过之后,就被他一把夺过去了。

  大家都说,温馨在纸条上面是不是表达了以身相许的意思?要不一向以冷峻横绝于世的大刘松,怎么会有如此欣喜若狂的反应?

  为了摆脱小薇的纠缠,我是在决斗结束后,第一时间从大堤上一路小跑回到学校的。

  当天下午,大刘松把众兄弟遣散后,就把我请到了小刘松家开的餐馆里,小刘松作陪。

  我以为请的还有别人,但是到了才知道,原来请的只有我,一时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大刘松要了一瓶酒,刚开喝,就把下午温馨写的纸条摊在了我面前,然后说:“兄弟,咱们开门见山的说,这几天恁嫂子就要约我见面,有没有一种办法,让我在最短的时间内,就能快速成为和你一样出手成章的家伙?”

  他下体还在疼着,夹着腿,时常皱皱眉头。

  我看了看纸条,上面只有两段话:

  你真的以为谁打架打赢了,我就是谁的了?我是你们的战利品吗?幼稚!

  第二段是:

  这周六下午放学后,如你有时间的话,你在大堤的水闸处等我吧。我会聊聊对你情书的读后感。

  落款是:温馨。

  我带着一种强烈的酸楚,读完了这两段话,顿时有种自己辛苦种麦子,别人吃馒头的感觉。

  大刘松还在一脸虔诚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说:“松哥,快速提高的办法确实没有。”

  大刘松还是一脸的自信,说:“兄弟,自从斗歌以来,你的表现让我一再的吃惊,以前我弟弟夸你,我还觉得他是吹牛逼,现在我觉得你是有真本事的。我相信,你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把你的本事传授给我,要不然,后天我在你嫂子面前,一问三不知,是不是很丢人?要是败露了,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就跑了。”

  我说:“你可能误会了,松哥,我说没有办法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原因,我就没有那个出手成章的才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我还不是巧妇,怎么教你呢?”

  小刘松在一旁,一边铺摆着碗筷,一边笑了,说:“沈斌谦虚呢。”

  大刘松也不回头,对我说:“看看,我弟弟也说你是谦虚呢。”

  我摇摇头,对大刘松说:“我替你写的那几十封情书,没有一封不是我硬挤出来的,有的还是从杂志上拼凑的,也就是说,我是您代笔的代笔。”

  大刘松看我不像是说谎,也皱起了眉头,说:“那怎么办?要是你嫂子和我聊起天来,关于信的内容,我一问三不知,到时候不就穿帮了吗?”

  我说:“松哥别急,传授给你文采这件事虽然不可能,不过我倒是能把过去写的那几十封情书,简要告诉你内容,不至于你们聊天的时候,她一问你三不知。”

  大刘松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失望,这和我看到他带着一帮兄弟耀武扬威走过校园的眼神,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然后他倒上一杯酒,端到我的面前,然后说:“兄弟,喝。”

  于是,这个下午,我在快速给大刘松恶补信件内容,面对着我的桌子上摆满了的饭店自制的肉包子和丸子汤。

  但是我发现有很多内容是讲不出的,比如那些文采飞扬的散文诗,还有一些关于对温馨的相思,这些只能意会不可言传。我只能把能讲得出的内容,给大刘松走马观花地过一下。

  很明显,大刘松的文学素养几乎为零,我不得不在说一句话的时候,再用十句话来解释这句话。

  在讲的时候,大刘松经常睡眼惺忪,以至于我时常不得不拍拍他的肩膀,让他醒醒。一下午的时间,他足足抽了一盒半香烟,才勉强提起精神。

  我则是不停地吃,吃两口包子再喝一碗丸子汤,然后嘴里塞满东西的同时,一边给大刘松嘚吧嘚。

  当我黄昏时走出饭店的时候,肚子像是涨了气的皮球,丸子汤就在嗓子眼那里,走路要是快上一点,就会溢出来,这不得不让我在回教室的路上走走停停,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李海军对那次大堤决斗的评价就是三个字:“狗咬狗。”

  然后他又说:“他们俩谁都不是最后的获胜者。”

  接下来他又强调:“你不要掺和。”

  李海军像一个得道高僧一样,坐在他的床上,怀里面是纵横交错的电线和电阻。小火车的模型已经初具规模,在他看来,与这些男生的疯狂比起来,做改变未来的实验是一件更为现实的事情。

  其实他不知道,我已经成为这件事的一部分了。

  李海军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当学生不听课、不看课本不是一件值得羞耻的事情,真正值得羞耻的事情是不学习,没有找到你的一生要为什么事业奋斗,或者做什么事情最快乐。只要找到这件事,排除万难去发展它,哪怕这个爱好是打架,一直做下去,也能成为奥运摔跤选手。”

  “在我们这个年纪,浑浑噩噩是最大的无耻!”李海军说。

  为了不让他鄙视我,我只好说:“原来我以为我的爱好是唱歌,最近才发现是写作。”

  李海军说:“总而言之都是被艺术搞嘛。那就去做啊,不要被凡夫俗子牵涉你的精力。”

  我说:“那如果他们牵涉我的精力怎么办?”

  李海军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只是借口。”

  李海军摆弄着他设计的物件,头也不回的对我说,让我觉得真是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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