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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剧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免费在线观看_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图片

中国财富网 2024-06-09 07:20 短剧 16 0

  作者简介

彭家河,70后,四川南充南部县人,省作协会员。 在《山花》《作品》《花城》《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报刊发表纯文学作品100万余字,有文入选《2011中国散文年选》《散文选刊2012年度佳作》。散文集《隐秘的溃退》获中国作协重点作品扶持。出版散文集《在川北》。

  

  

  墙角阳光

  文/彭家河

  雨是秋的先锋。几场雨过,烈日就一点点疲软下来,然后秋天就到了。对于这一点,城市与乡村没有多大差异。在没有花和雪的城市,春去冬来或者冬去春来,城里人一般不会及时发现这两个季节的变换,即使发现了,往往已经错过。

  秋后,太阳就十分讨人喜欢了。只要天空白亮亮的,城里的男女老少都会倾巢而出,到敞亮的地方去晒太阳。暧暖的午后,城市的大街小巷都聚满了去吸收阳光的人,幸好太阳坦荡无私,对之前夏天咒骂躲避它的人没有什么成见,依然温暖着尘世的芸芸众生。

  在秋天的午后晒晒太阳,是人生难得的享受。当然,我是说在乡下。午饭过后,把碗一推,提个小板凳来到屋外的背风向阳处,靠在已经晒得暖烘烘的土墙脚下,展腿抱臂,伸个懒腰,顿觉全身轻松。如果有点疲惫,转眼就会进入梦境。如果精神还好,就会翻开衣服,捉拿潜藏在衣缝间的虱子和跳蚤。对于这两种小虫子,在如今的城里可能早已绝迹。虱子很小,也很笨,小小的脑袋和脚拖着圆圆的身子在衣缝间慢腾腾地爬行,但是那微小的脑袋上的看不见的嘴咬起人吸起血却非常厉害。这些虱子,如果是已经吃得饱饱的,只用拇指和食指一捏,就会听得扑的一声,虱子就血肉横飞。那些没有吃饱的,肚子瘪瘪的,捏不响,只有放在双手的拇指甲间,轻轻相对一压,那虫子就魂飞魄散了。跳蚤也是小小的个子,但是弹跳力非常强,如果它长大成人,无疑是奥运会上的跳高冠军。跳蚤不仅跳得高,而且反应灵敏,一般情况下,没有几个能轻易捉住它的,所以,在少年时,我们的成就感有许多就是在与跳蚤的较量中获得的。当然,还有就是一排排白白小小的虮子,这些都是还没有长成的吸血鬼,也会一并给掐得啪啪直响,这种毕毕剥剥的响声,绝对是乡下最让人开心的原生态音乐。

  

  靠在乡下的墙角扪虱晒太阳,在如今看来,却是一个奢侈的梦想。我抬头,远远望见太阳照在对面高楼的上半身,而我,却埋藏在高楼的阴影之下。楼下的小院里有一块漏网之鱼般的阳光,我计划着过去晒晒,然而,那却在人家的檐下。如果我过去,人家是不是会觉得已经受到侵犯了呢?当我站在窗口犹豫的时候,眼下那块阳光已经以一种我看不见的速度前移,但我觉得那是一种不易觉察的逃离或者挟持。眼下那块阳光估计在我下楼走到院子里时,就已经被挟持走了,我只得放弃过去的想法。我看不远处的街巷上有阳光,于是抬上椅子下楼,想过去找个地方晒晒太阳。

  其实,我这种想法是比较落伍的。大多数人都打个的跑到城外的山上或者远远的嘉陵江边,在那些坝坝茶馆里喝茶聊天晒背了,但是,我只想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坐下看会书。当然,选一个无人的山坡或者河滩坐下看书更好,可我觉得这样的想法未免太豪奢或者虚幻了,因为在这个拥挤的县城,要寻找这样的一个地方,只有打车跑到十里之外,或者住进那些独立的别墅或者半空中的楼房。对于我以及无数像我一样的市井平民,根本舍不得花上几天的生活费去享用半天直接免费间接收费的阳光,至于高楼上的那些个向阳的阳台或阳光房,想都不会去想。我扛着椅子下楼来,四处寻找阳光。想不到,我楼下的背面墙角,就有一片好好的阳光,而且不当风。我放下椅子,戴上墨镜,正好可以毫不刺眼地读读手中的书。

  那是一本封面柔和内容隐痛的书,是刚刚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刘醒龙的长篇散文《一滴水有多深》。我之前从来没有用深度来测量过一滴水,就像我之前从来没有用人民币来估量一片阳光。既然刘醒龙也想测量一滴水的深度,我想,我用人民币来给阳光定价也就不算突兀了。一片阳光有多贵?

  

  我懒懒地靠在城市的楼角,享受着从坚不可摧的电梯公寓间钻空子来的免费阳光,陷入一滴水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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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无论哪里的乡下都有成片的白亮阳光。然而,如今能够自由享受这些纯净阳光的,已经不是乡村的主人。记得一个电影里面有人嚷了一句:没有钱,连阳光也是二手的。这是住在低矮破房里的一个徒弟给他卧床生病的师傅用镜子反射阳光晒太阳时说的。城里有大片的一手阳光,可是想照一照非得花钱不可。乡下也有大片大片的一手阳光,可是没人会留恋。都像我一样挤进城里,如此卑微地在尘世的缝隙中寻找一丝免费的阳光。

  我面前两米外是一堵近两米高的围墙,围墙那边是一些私宅,围墙这边是开发商在私宅上修的四个单元的商品房。这个围墙在阻挡住开发商贪心的同时,也遮挡了早上从楼缝间直照过来的阳光。为了这仅有的一点立足之地,这些农转非的上楼农民也顾及不了那么多。然而,一街之隔的那块空地上突然升起了全城最高的一幢电梯公寓,它虽然对周围的地皮秋毫无犯,但是它高高地站在那里,却在早晚或西或东挡住了太阳,以至于我只得在它的夹缝里寻找一丝暖和。只是这时太阳还没有走到那楼的背后,所以我才有少有的一次与太阳直面的机会,根本不用像某些娇嫩的女子需要防晒霜或者遮阳帽。

  面前围墙下有一堆废弃的瓦,是周围哪家旧房拆除留下来的,也没有人搬走,堆在围墙的一角,倒成了院子里儿童游戏的高台。城里的儿童或许没有体验过乡下的游戏,也不知道这种高楼下的游戏其实是多么单调和无趣,看到他们成天乐此不疲,足见这些在我看来寡淡的院落对他们来说竟会如此有味。孩子们这会或许在家睡觉,或许还在吃饭,这个围墙角落只有他们昨天留下的痕迹,我却借此来满足我片刻宁静暖和的期待。

  

  那堆旧瓦下,也不时有一袋两袋从楼上丢下的垃圾。或许是因为每晚有人打扫,反而让那些人觉得垃圾随手乱摔是无可厚非的,从而对矮楼层住户的叫骂不以为然。当然,瓦堆边的这两袋垃圾并不影响我要靠在墙角晒太阳的选择,我估计周围没有比这里更背风向阳清静的地方了。只是偶尔路过的人会觉得,在垃圾旁边看书或许有点不可思议,同样,我觉得我生活的这个世界也有点不可思议。

  我到这个小县城生活十年了,如果要细算来,认真看见太阳的那一次是在2009年中午,当太阳突然从空中消失然后又现身的时候,我才找了张在医院做透视的胸片纸看了一下太阳。除此之外,十年来根本没有在意或者没有角度看一看它,要在高楼的缝隙中看一看太阳,要么是我找不着它,要么是它找不着我。当然,十年来也很少看看星星和月亮,只是今年夏天,带孩子到城后的山上乘凉,才发现星星月亮的旧时模样。我想,十年了,它们应该变老了一些,却没有发现它们到底增添了多少皱纹,长上了几颗雀斑。这十年来,身边发生了不少关于老去的事,看见了不少老去的人,只有日月星辰仍旧不老。也只有在抬头看看日月星辰的时候,我才会想想自己忙碌的来来去去,虽然更多时候是觉得许多奔忙看来是毫无意义,但低下头来,又还得加入匆忙的人流。所以,我才更加觉得晒晒太阳、做做白日梦是多么的难得。

  当我在乡下的时候,我的梦想就是进入城市,在城里拥有一张自己的卧榻。十年之间,我终于一步一步地靠近城市,然后又用了十年,才算是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扎下了根。可是,同我许多认识和不认识的生活在这个小县城的人一样,我们又把目光投向了更远更大的城市,梦想好久再次融入那个理想中的城市,并为之辛辛苦苦。像我这样,靠在城市的墙角,晒晒太阳,想想乡下虮虱的闲人又有几个呢?

  乡下的泥墙已经颓废,想重回乡下晒太阳的那个时刻将永不重现,但是,乡下墙角的那段温暖时光却会永不磨灭。

  

  《一滴水有多深》里面说,如果一个人有乡村记忆,他的生命力远比没有这段记忆的人顽强。我不敢确定这个说法是否正确,但我可以这样说,有乡村记忆的人,他的生命一定比没有乡村记忆的人丰富充实和有案可稽。我不知道别处是怎样,但我知道,在我居住的这个小城,十年间,我记忆中的景象已经不复存在。那些老旧的街道、标志性的建筑,全都改造得焕然一新。我想,或许再过十年,或者再长点,目前这些街道楼台,也将会再次改造。当我们六十岁后,记忆力慢慢衰退的时候,我们靠什么来勾起我们年轻时的记忆呢?在城市出生长大的人,我想他们会有这种担忧。在我远远的农村,我想,自从天地形成之初,那里就是当前的这般模样,就是再过个百年千年,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我相信,我们还能够寻找到当年晒太阳、游泳、放牛的地方,当我们老得哪儿都去不了的时候,当我们老得什么都忘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还能在乡下老家凭借这些早年的遗迹努力回想起自己的曾经,以填补逐渐空白的大脑,然后在回忆中幸福地老去。

  对于一个人短短的一生,旧事记忆或许不那么重要,可是,对于一代一代还将继续繁衍下去的那些人们,如果一代一代都只是在一个不断翻新的城市生活,不断刷新的记忆最终只会造成记忆的断裂。到最后,在哪里寻找一个有案可稽的家的感觉呢?

  那些远远的旧时记忆,虽然不复重演,但总能再现,一次一次温暖我们日益孤独的灵魂,缓解我们日益深重的怀乡,让我们能够心平气和地在这个日益浮躁的世间变得沉静。当什么时候,我们连记忆都找不着的时候,那份彻底的孤单必然加深我们现实的慌乱以至身心的疲惫、崩溃。

  我想,留一份太阳的记忆,或者月亮星星的记忆,会温暖照耀我们短短的一生。

  《在场》2017·春/场外

  (责任编辑:晓来轻酌 制作:刘珍 图据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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